(故事纯属虚构)
民国十八年,天下大旱,颗粒不收。加上当时社会黑暗,倒真应了人吃人的话。听老年人说,在南召境内,有一个山沟小庄,叫李家庄。
住着兄弟二人,哥哥李大,二十有余,虽说能干些,却也少个心眼儿。弟弟李二,只有十三岁,诚实忠厚。由于爹娘下世早,兄弟俩相依为命,苦熬岁月。遇到大旱歉收,生活更是难以维持。
这一年,兄弟俩辛勤劳动,打下二升*豆、半斗高粱,不几天就吃光了。兄弟俩只好挖野菜,煮树皮,吃化石面儿,熬过了秋天。
入冬以后,能吃的野菜没有了,能吃的树皮剥光了,再也找不来可吃的东西了。一天,北风呼啸,大雪封山,家中再也没有一个粮饭星子了。兄弟俩只好偎在床上装睡,熬磨时光。
兄弟俩饥肠辘辘,腹饥难忍,哪儿能睡得着呢?约莫晌午时分,连冻带饿,弟弟再也忍不住了,哭了起来。哥哥更是饿得难受,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听到弟弟哭声,不由怨恨起弟弟来了。
心里说:“哼!你还哭哩!十来年了,你把我拖累够了,到今天还没有长成人。听人家说,这年头闺女饿极了,把她爹都煮吃了,我为啥不把你杀了,也省得你今后受罪也不再拖累我……”
老大想到这里,就折起身来,对弟弟说:“小二,你哭啥哩?”
小二哭着说:“哥,我饿哩慌!”
老大说:“那你别哭了。走,咱俩到灶伙做饭去。”
老二一听说是做饭,就止住哭,随大哥起来到灶伙。老大刷了锅,满满地添了一锅水,对老二说:“你去抱点*豆秆,先烧着锅。”
老二说:“哥,做啥饭?”
老大没好气地说:“问啥哩问,煮你肉吃哩!”
老二看哥哥的气色不对,也不敢再多问,就拿柴火烧锅去了。老大拿起菜刀来到院里,在磨石上霍霍地磨起刀来。
他毕竟是大哥,虽说此刻饥饿难忍,又怨恨老二拖累他,可是要亲手杀了弟弟充饥,内心确实是有点不忍。他在那里一边磨刀,一边想着心事。刀越磨越利了,手却越来越软了。
这时候,一大锅水被老二烧开了。老二站起来,扒着门问大哥:“哥,水烧开了,咱做啥饭哩?”
老大这时心中烦乱,便推脱说道:“你先烧着,一会儿再说。”
老二无奈,只得回去再烧。老大仍在院里磨刀。又过了一会儿,老二又喊:“哥唉,锅滚多一会了,做啥饭哩?光磨刀干啥?”
老大本来为拿不定主意心里正难受,一听这话,又急又气。便说:“叫你烧锅你就烧,磨刀干啥?我磨刀杀你哩!”
老二一见大哥生气,吓得不敢多说,又折回屋烧水。水被烧得咕嘟嘟地滚着,老二一边慢慢地往锅底添柴,一边无意地摆弄着*豆秆。忽然,两粒*豆从豆荚里掉了出来。
老二一见,如得宝贝,连忙就把豆拾起来,小心地放火里烧着,把豆烧得焦香焦香的。老二本想把两粒*豆一下子填到嘴里,救救心慌,可又一想:哥哥也饿得难忍。
他就将一个放到锅台上留给大哥,一个丢在嘴里吃了。再说那老大,他边在那儿磨刀,-边想着杀弟弟,难以下手。不杀吧,照这样儿下去,终究也是饿死。
最后还是下了决心,老大站起来,提刀进了灶伙,对老二说:“小二,咱爹娘死后,你跟着我,哥对你不错吧?如今荒年,苦无生计,咱也没有一粒粮食下锅,眼看都要饿死,咱俩死一个总比死俩好。不如把你杀了,你也省得再跟哥块受罪。”
说着举起菜刀,就要向老二砍去。老二听了哥哥的话,又看着那明晃晃的菜刀,忽然想起那个*豆还没有给大哥,就伸手捏起那粒*豆,说道:“哥,等等,你杀我也中,我烧火烧出来两个*豆,刚烧熟,我吃一个,给你留一个哩,你先吃了再杀我。”
说着把那颗又焦又香的*豆递给了老大。老大心中一震,看着弟弟递上来的又脆又香的*豆,看看弟弟又黑又瘦的小脸,眼泪刷地流了下来,举起的菜刀“扑嗒”-声掉在地上。
接着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弟弟面前,哭道:“弟弟呀,你打我吧!你杀我吧!我对不起你呀!你在这时候还想着大哥,就烧出两颗*豆还留给哥一个。小二啊,你哥哥禽兽不如啊!你杀我吧!”
说着,哭着,两手左右开弓,朝自己脸使劲打。老二见哥哥朝他跪着,心中不忍,忙将哥搀起来,说道:“哥呀,你别说了,别打了,快把*豆吃了吧!”说着,用小手将*豆往哥嘴里塞。
大哥更觉惭愧,抱着弟弟痛哭起来,弟兄俩抱头痛哭了一阵,老大收拾了门户,拉着弟弟,踏着积雪到远处要饭去了。真是:人不该死有救星,一粒*豆见赤诚。触痛哥哥不仁处,更显弟兄手足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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