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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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12/9 22:00:00

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撸窜吃烧烤。有些孩子把烧烤当做了家常便饭。我偶尔说一句,老吃烧烤不卫生。马上受到白眼,你又没吃过烧烤,怎知道不卫生?我还真的吃过烧烤,只是太早了,一晃差不多50年了,那时,你们还没出世。

50年前,还是大集体。生产队里天天忙,每年都说是喜获丰收,但我的小肚子常年都是瘪的。不是一天两天吃不饱,而是天天吃不饱,偶尔有几天能吃饱,肯定会撑着。然后是胀肚子,忾馊道味。那是逢年过节吃伤了肚子。后来改革开放能吃饱了,我问我做过生产队长的父亲,那时候,人不多,田不少,人也没闲着,咋就吃不饱饭呢?他觉得现在能吃饱是科学种田发挥了作用。

也许是吃不饱饭的缘故,那是吃啥都觉得特别香。第一次吃烧烤就在这个有点特殊的时期。

那时生产队里养蚕。有春蚕、夏蚕、秋蚕几大批。每一季养蚕,前几眠(蚕宝宝生长一段时间就会蜕皮,蜕皮时就像睡着了一样,蚕农们称之为眠,每眠一回都会长大一次)蚕宝宝小,吃的不多,不太忙。到了三眠、四眠之后,蚕宝宝食量大增,全队的男女劳力除了地里的活之外,都得来参加扯桑叶、提蚕、喂蚕、包括最后捉蚕上山乃至摘茧的突击劳动。那时,我们还小,放在家里不放心,有时遇有突击性的扯桑叶或喂蚕之类的活计就索性把我带在身边,干活更安心,还能帮点忙。

应该是养秋蚕的时候吧,晚上去突击扯桑叶,因为天气转凉,爸妈把我放在蚕室的值班床上,他们下地采桑叶。有一次,把采好的桑叶装好运回来的时候,把地里的*豆一起扎进了桑叶袋子下面,将一些桑田夹种的*豆连根拔起带了一些回来了。这时候的毛豆已经结实饱满,整棵*豆上满是丰硕饱满的豆荚。只有几棵,交公也没法处理,扔掉太可惜,聪明的小姑娘们便试着将豆荚撕下来放在炭火边上烤。秋天天气转凉,夜间蚕室里燃起煤炉加温。试过几只豆荚之后,大家尝一尝味道,那一个香啊,实在太好了。可惜太少,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,已经下肚了。大嫂们嫌烤豆荚太慢,索性将整棵*豆去掉叶子放在炉子上烤。尽量不在明火上烤,容易外面烤焦而里面的豆子还没熟。放在接近火焰的地方烤,靠着炉火的高温慢慢的将豆荚里的豆子烤熟,而豆壳只是微微变色。生烤后的毛豆米,翠绿如玉,滋润可口,带着火烤的烫,吃起来,扑鼻的清香中满是甜糯,一粒进口,回味无穷。没有一粒盐,不用一滴酱油,不用烹饪调味,原始而天然的味道。那时那地的炭火生烤鲜毛豆,齿颊留香了50年。

后来又吃过几回,毛豆已经不是无意中夹带回来的了,有时就取自蚕室外的地里,有时会走到远一点的地里去拔几棵。每次都只弄一点点,多了就会被发现,发现了就会惹下大祸。扣工分不说,还要挨批斗作检讨。所幸一次也没被发现,吃过的人也绝口不提。

吃烧烤,要吃得新鲜美味,从地里拔回来还带着露珠的毛豆是我记忆中的上上之品。可惜以后再也没吃到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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