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有段时间,我负责一家上市公司的内刊编辑工作,每次从20余家下属公司收稿子都是件头疼事。
只有一次例外。
那次的征稿题目是“人生有了阅历,总会有种食物,当你吃到时会想起什么”。
稿件不但超出平常数倍,而且每一篇都出乎意料的好。让人由衷的感叹:吃,确实是人间最通用的语言。
因为版面有限,最终只选用了几篇稿子。其余的我一直保存着。
后来有一天静下来,又把所有的文字细细看了一遍,如果现在再让我来选,还是那么的难。
这儿的文章差不多有一半,和大家共赏——
人生于世,有了些阅历,就总会有种食物,当你吃到时会想起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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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雨绵绵,下班后到公司对面的村里逛逛,瞥见路边一排小饭馆,忽然想起自己毕业后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小饭馆里吃饭了,便进去品尝。令我惊喜地发现,这味道像极了大学时学校旁边小饭馆的味道……
有时候听一首熟悉的歌,会想起某段故事;闻着秋天熟悉的味道,又想起日复一日,曾经的我们已经毕业很多年。
还记得那时的我们,青涩的年纪伴着年轻的理想踏入大学,一起上课,一起睡大觉,一起上网,一起结伴旅行,一起追寻着梦中的美丽女孩……
在人生最美好的这段旅途中,留在我们记忆里的、伴随我们一同走过青春岁月的,还有那一家饭馆。
那里有我们考试过后轻松释然的欢声笑语,也有偶尔失落时朋友小聚的温馨,还有运动会后激情的庆祝……铝制的大锅盆装着满满的酸菜鱼,炒一份青椒土豆丝,再来点小菜,吃上满满几盆饭,朴实的老板娘笑着说小伙子们你们真是能吃啊。
或许那就是纯真的学生时代吧,饭桌上永远都是饭多菜少,却吃得很开心很满足。
毕业那年,老板娘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是看着你们这群孩子长大的,有空多回来看看啊。
遗憾的是时过境迁,上次去学校的时候,学校旁那一长排的小饭馆全都已经拆迁了,新的楼盘拔地而起。
我们曾经的身影一点也找寻不到昔日的痕迹,只在脑海中模糊的放映着,而那家小四川饭馆也不知何时搬走了……
或许在每个人心中,都有这么一家饭馆,承载了我们太多青春的记忆,闲暇时刻,如果它还在,不妨约几个同窗好友再回去看看,重新品味它的味道。
这一次,我想应该是会回味无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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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向来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,当《舌尖上的中国》中那一把雪白均匀的面条在案板上撑得啪啪作响时,我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江南小城,激动得眼泪与口水齐飞……
家乡的清晨,当清真寺里传来阿訇悠扬的唱经声,这个西北古城新的一天,也在大街小巷的牛肉面馆里,咕嘟咕嘟作响的汤水里,沸腾起来。
同中国大多数地区不一样,一碗鲜香滚烫的牛肉面是作为早餐出现在兰州人的餐桌上的,无论男女老幼、地位阶层,在牛肉面馆开始新的一天,是兰州人特有而执着的幸福。
调制这种美味,来自于师傅们的辛劳,凌晨两点开始烹制的牛肉汤,混着牛羊肝、鸡肉,在温吞的火焰里由清变浊,再由浊变清,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文火慢炖,食物中特有的清香开始挥发,再加上肉汤里煮到软糯的白萝卜,牛肉面的精髓得以体现。
西北独特的高原面粉和蓬灰水赋予了面条柔韧爽利的性格,在拉面师傅的妙手下,面团经过太极推手般往来反复,变成了一根根均匀“大宽、韭叶、细面、荞麦棱子”。
每种不同的面条都有着不同的性格,两指宽的大宽,是西北汉子独爱的爽快口感;
清透的韭叶,鲜香入味,是美食家品尝汤汁和面香结合的和谐选择;
爽滑的细面,大多是对劲道柔韧有所钟爱;荞麦棱子三个边,满足了小孩子们的新奇。
*亮的面条配上清亮的汤,白萝卜和香菜蒜苗的清清白白,软烂香郁的牛肉丁再浇上一勺全是白芝麻的红辣椒油,配上一只茶叶蛋,在吸吸溜溜的一碗面里享受一次味蕾的满足,不由得大赞一声“满福”(兰州话:满足)!
记得小时候一家三口清晨离家,在牛肉面馆里,我打小跟着老爸吃细面,老妈总是把韭叶里的肉丁挑出来给我,然后在这里分别。这种平凡的温暖幸福,成为了我独自前行的动力。
从大学开始,离家已有七年,家里多了位新成员,矮胖无辜善卖萌的八哥犬“麦兜”代替远在外地的我给了父母欢乐与慰藉。
老妈已经退休,每天上班前还是会陪着老爸下楼吃碗牛肉面,只是“一家三口”里,那个高高大大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会耍宝卖乖的爱犬,老妈挑出来的肉丁,也成了它每天期待的美味。
现在回到家,都格外珍惜每天吃牛肉面的机会,品味着最最正宗的味道,家乡的味道,踏实而满足。带着这种踏实和满足,一路在外,人就有了精神、有了根底。
或许未来的我不会回到家乡生活,但是家里的味道和记忆,就是我长长久久的牵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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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豆腐的喜爱是从骨子里的来,也许是生活的经历让我铭记住了它,让它刻在脑海里,甚至是融入了自己的血液。
搜索自己的记忆,孩子时期能够想起来,值得回味和咀嚼的菜肴也就是豆腐了。
五、六岁之际也正是七十年代中期,农村没有实行联产责任制,还是大集体,是一个物质生活并不富裕的时代。
家里有四个姐弟都在上学,父亲在外工作,只有母亲一个人是劳动力,家里的收入相当低,日子过的很窘,平日能吃到的就是些自己家种的南瓜、扁豆和一些自制的咸菜,有时候甚至是补贴吃些槐花、马齿苋类的野菜,能够吃上豆腐的日子少之又少,大多是来客人或者是过节、过年才能够与之见面,那时候也不能放开肚皮去吃。
最期盼的事就是跟着母亲去换豆腐,看着热气腾腾的豆腐,使劲控制自己眼睛和口水,母亲看我馋得很,就把一些散开的豆腐角拿给我,我便像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吞掉,久久不想把手拿开自己的嘴,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羞涩。
小学毕业后,到离家十几里的镇上中学住读,为了省些开支就从家里带菜去学校,维持一个星期的生活食用。
从家里面走的时候母亲总是会给准备好了两个瓶子,大多时候,一瓶是炒面(就是把面和盐在锅里一起炒熟,能够放的时间长些,不会坏掉,吃饭时候参在一起当菜),另一瓶就是切成很小块炒好的豆腐。
一路走就象护着宝贝,生怕会把它们弄丢。
周六下午从学校返家的途中,脚下生风,到家如果母亲在,会立马进厨房端出一碗覆盖着豆腐的饭,看着我尽情的享用;如果母亲不在家我也会直奔厨房,因为那里有一碗盖着豆腐的饭在等我,吃完以后才会心定神怡。
毕业参加工作以后,自己空闲时也动手做饭,烧出来的豆腐总和母亲做出来味道要差的远,即便是下饭馆或者是进一些高档的酒楼,吃到的家常老豆腐,总觉得缺少什么似的。只要是回家母亲也总是少不了要炒一个家常豆腐,吃起来十分顺口,胃口也特别的好。
结婚育子后,把父母接来过来住在一起,只要我在家母亲总是忘不了做上一道家常豆腐,时间长了女儿都有些“扛”不住,但是我们都能相视一笑,称赞母亲的手艺高明,母亲也乐得这样的赞扬。
年离开老家,远离父母他们,牵挂的心事重了很多,有时会无端发呆,回忆过去事情,思绪里时不时会夹杂着隐隐的豆腐香味。
现在离家近了,一月左右也能回老家一趟,但是岁月已经带走了父亲,压低了母亲的腰,每每回家看着母亲佝偻的身躯,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酸楚。母亲仍是硬撑着去掌勺炒菜,老豆腐是必备的,母亲做的家常老豆腐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,变得很醇,吃着吃着总会让我泪水盈眶,吃着吃着让我醉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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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晚自习课后,每个教室都会有一群人以风一样的速度奔向小卖部,小卖部里琳琅满目,炸糖粑粑、炸干子、花生米、红薯粉、卤菜等等。但米粉的摊位面前永远最忙,所以那里的服务员永远忙的不可开交。
那时候我也属于奔跑者中的一份子,看着自己经过努力“拼搏”后得来的那碗米粉,白白的粉条沉浸在红红的汤里,上面再盖着猪肉和木耳做的哨子,还拌点小葱花,漂亮的颜色外加浓郁的香味,我想人间美味不过如此。
这就是我学生时代和米粉结下的渊源,也一直影响着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对米粉的钟爱。
后来曾去到邵阳,那家“昭阳米粉”店是城里一绝,邵阳城里男女老少都知道它,就是外地来邵出差或路过的人都要慕名去吃一碗,回乡的游子离开邵阳时也要跑去吃一碗。
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向往,也加入了食客的行列,果然是名不虚传,辣味独特,口角流香,据说其“哨子”配方系其几代祖传下来的。这一顿米粉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,是我吃过的所有米粉中最难忘的一顿。
大学毕业那年我曾带着一位不吃辣椒的同学回家,路过一家极普通极平常的小粉店时,为了锻炼一下她吃辣味的本事,各要了一碗原汤原味的邵阳米粉。
当我吃完后,同学满头大汗的仍在吃。我问她:“好吃吗?”
她一边不停的哈气,一边回答:“好吃!还想再吃一碗。”
被她这句话惊到了,因为她平时的饭量很小。一个从不吃辣的女孩子,终于流着汗哈着气的吃完了一大碗红辣辣的米粉,看着她红红的嘴唇我不禁笑了。明明已经吃得撑不下去了,却喊着还要吃,邵阳米粉的魔力不得不让我叹服!
邵阳米粉是一种独特的味道,是一种心灵的依托,更是一种家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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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最善长的拿手好菜是东坡肉,浓浓的汁,软软的肉,香香的味。每到辞旧迎新的年关,那肥而不腻的“招牌菜”便成了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。
父亲的东坡肉也算小有名气。从精选佐料到下锅、油炸、上蜂蜜等,每一步对我们而言都充满期待与诱惑。每次下锅前,妹妹眼巴巴的神情总会让我感觉到有一丝滑稽,不过笑意过后就剩下了满足。
对于父亲的东坡肉,全家人都会竖起大姆指,小村里起房或是娶亲时,父亲那点手艺就会偶尔成为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,也每次都能赢得赞许。
母亲上了年纪,喜欢唠叨,可是对于这道菜,却是没有第二说辞。不过也会有所微词,总嫌父亲做的不够多,我们这些“出门在外吃不到油水的娃”不能多多享用。这时,整个房子里,就会有母亲的嫌怨,父亲的憨笑以及我们爽朗的欢笑。
东坡肉,父亲的拿手好菜,充斥着整个孩提时代的记忆。年年有,年年香,年年有味道。菜是永恒不变的做法,虽然在色香味上与年俱增,但每次下厨的速度却是一年不如一年。
岁月如刀,刀刀催人老。我知道,是时间的刀锋划过了父亲的手,过滤了那些杂味。
伴着时间脚步的挪动,我从孩提时的狼吞虎咽到现在的年纪,可面对父亲的东坡肉依然像是饥不择食般的馋样,每一次,吃出的不仅仅是美味,还有满满一胃的幸福。
父亲老了,可是他做东坡肉的干劲没有老去。每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肉,经过岁月的揉合,时间的烹调,变成了一片片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。吃在嘴里,吞入腹中,香在心上,温暖了成长日子里的每个日日夜夜。
生活波澜不惊,平平淡淡。有时候,我们总是踮起脚尖张望,寻找来自远方的幸福,殊不知,更多的时候,我们总习惯于把幸福踩在脚下。
独身异地,父亲做东坡肉的身影时而在脑海里萦绕。父亲的东坡肉让我吃出一点小小的感悟:幸福不是比较级,在你感到全身瘙痒的时候挠一下就会感到十分舒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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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心凉粉,因何得名?原因有三。其一,制作工序艰辛复杂,制作者累得伤心;其二,味道辣味出奇,食客泪如泉涌,辣得伤心;其三,由于制作不易,为保证品质,每天供给有限,有些食客来晚了未能如愿,失望伤心。
伤心凉粉可谓是成都的一块美食招牌。一碗地道的伤心凉粉,在方圆几十个乡镇,那都是尽人皆知。其中最有名、最正宗的就是周礼伤心凉粉,在那三十平米左右的店里,每天卖出近千碗凉粉。有游子不远万里,从家乡带去美国、新加坡等地。
在我小时候,能够吃到一碗伤心凉粉无疑是幸福和奢侈的。逢年过节,招待亲朋好友,必然有它镇场子。
那酱料麻辣奇香,味道浓郁,只要轻轻一闻,口水必定如江河一般奔涌不止。神马老干妈、饭扫光皆是浮云。
那凉粉,人工石磨,*豆鲜制,柔脆顺滑,口感极佳。冬天一碗伤心凉粉,通身大汗,一手夹凉粉,一手擦汗水,任你什么感冒风寒,通通不见踪影,瞬间畅快无比。那种辣劲,是越辣越想吃,一停就辣得求爹告娘,一吃就止不住,往往吃得肚子圆圆还觉得自己可以再来两碗。
它不仅仅是一种凉粉,它是一块招牌,是一种荣誉,也是一段记忆的载体。伤心凉粉,吃得开心。
童年的欢乐,有它一份功劳。儿时的记忆,有它的出场戏。还记得母亲带着我和姐姐走在街上,边走边说:“听话一点,我们就去吃伤心凉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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钵钵鸡一听其名,就觉得很新奇,“钵钵”其实就是瓦罐,钵外面是画着红*相间的瓷质龙纹,钵内盛放配以麻辣为主的佐料,菜品在特珠殊加工后用签串制晾冷浸于各种口味的佐料中,食用时自取自食,除味道悠长外更添情趣盎然。
钵钵鸡来源于四川的农村,已有上百年的历史,因为来自于乡村,与生俱来着点纯真质朴的乡村气息。钵钵鸡食用方便,多种口味可选,配以特色鸡汤饭即可休闲品味,亦可权作一餐。
作为地道的东北人,对麻辣食品还是有些望而生畏,虽然喜欢,可是毕竟不如地道的川妹子一样能放开了去吃辣椒、麻椒。
还是在大学的时候,一次朋友约我去吃“钵钵鸡”,一听这名字就不赖,心想可能和肯德基都是差不多的洋快餐,结果可想而知,我闹了个小笑话。
一路公交的颠簸我们来到一个“乡坝头”的小棚子里面挤满了食客,有坐小板凳吃的、有蹲在路边右手接着吃的,还有手里拿着扑克牌排号等着吃的……
我一刹那便被成都的好吃嘴们深深感染,这也许也是一种成都文化——随和、率真。朋友们告诉我,其实街边的“苍蝇馆子”最地道、最巴适。
排到我们上桌了,老板端上一大盆红汤竹签子,外加两个干辣椒蘸碟,荤素菜品都混在大盆里面。心急的我急忙看了看,貌似没有鸡啊,刚有些着急,我的朋友告诉我,钵钵鸡不单单指鸡肉,所有的菜品经过加工、调味,其美味程度都不输鸡肉啊!原来如此,我恍然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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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朋友会问,四川的菜肴都是麻辣的吗?其实啊,还有很多甜品也是“好吃嘴”的最爱,这里为大家介绍一种四川的“油桐耙”,也是孩子们童年记忆里最美的食物。“粑”在四川话里指的是饼类食物,具有代表性的就是“叶儿耙”、“油桐耙”等。
油桐粑的做法其实比较简单:手和面粉发酵,加适量红糖、猪油(只能用猪油,不能用其它),桐子叶洗净晾干,加入和好的面,折叠成三角形状,放入蒸屉蒸15分钟就好了。蒸好的油桐粑透着桐叶的味道清香扑鼻,打开后油亮亮的印着淡红的叶纹,咬一口更是甜而不腻,糯不粘叶,更重要的还是将植物的天然营养渗入其中,十分美味健康。
每到桐叶繁盛的春末夏初,女人们就会去摘采油桐叶。油桐满身都是宝,油桐叶、根、花可以入药,桐叶中还含有多种营养成分,可以清热、解*、生肌,桐农便常用来做桐叶粑—清香宜人,营养丰富。
爷爷、奶奶是从四川宜宾一个比较偏远的县城迁居到泸州的。儿时记忆里的奶奶有许多才艺:刺绣、编织、样板戏、太极、布艺,好多好多。当然还有色香味俱佳的四川小食,然而,留在我记忆中最深的还是每年在春暖花开之季奶奶做的——油桐粑。
记忆犹新的是,每次还没有蒸好时,满厨房的桐叶香味弥漫,我就忍不住的咽口水,那是现在好多美食都无法做到的。
最后一次吃油桐粑应该是在初中时候了,奶奶慈祥的笑容、娴熟的手法,忙碌的身影,口中碎碎对我念叨:“老家每到4月春暖油桐花开,田边,荒山野坝,长得满山都是,山野间那是格外地好看,好久没有回老家看看咯!”
我依偎在奶奶身边,学她包油桐粑的样子,祖孙俩陷在浓浓的乡情和亲情里。
奶奶到了城里生活还是喜欢做这个小食,是念念不忘她在老家的记忆;此时此刻我在回忆这个小吃,是在追思那段已经逝去的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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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曹姐,这坛子菜是你做的吗,看起来像很好吃的样子哦。”“这啊,可不是我做的,是我妈做的呢。”“哇,你真幸福!”是啊,对于长年在外面奔波的我们,还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菜,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。离家越久越是怀念那些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的零零碎碎。
总喜欢穿梭在学校附近的小店,寻找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的一些小零食,也总喜欢买回些垛辣椒和坛子菜,可是每次吃的时候总要感叹:还是妈妈做的好吃!
妈妈的坛子菜啊,我有多久没吃到了?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。虽然每年都有那么几天的团聚,可还是会带着遗憾坐上火车。
记忆中那片绿油油、长满各种青菜的菜园转眼间已经长成满园的荒草,再看时已什么都不复存在。
回到家中,曾经破旧低矮但温馨的房子变成了空洞的异常冷清的新楼房,那箱我曾经珍如生命的书已是破烂不堪,一打开一阵霉味直冲而来。
还有我那可怜的奶奶哦,依然记得那次从外面回来,问您要水洗澡,结果您倒出来的水中有着厚厚一层脏东西,寻根究底才知道,是鸡和猫都在欺负您眼睛看不见,在玩您要用的水啦。
妈,我今晚想去和奶奶睡。
别,睡你自己房间吧,床都给你铺好了,你奶奶身体不好,你又刚回来,累了,还是别让她吵着你睡觉了。
可是,妈,您知道吗?我不累,真的,那整晚都被咳嗽折磨的奶奶才让我心酸啊!妈,我好想哭,好想哭,如果你们可以在家的话,那奶奶就不会连生病都没人知道,更不会弄到如今无法医治的地步!
妈,我和哥明天走,今天得提前去买票,把你们在长沙租房子的钥匙给我们吧,我和哥去你们租的房子那过一晚上。长沙可真是个繁荣的大城市啊,可谁又知道那柏油路下拐进去后的真实情况呢?
涉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便是一条臭水沟,再越过几个无人管理的垃圾堆,便见到爸妈的出租房了。
一个三轮车几乎占去了整个客厅,一张藏在杂物后面摇摇晃晃的床,角落里放着一个永远只有一个台的黑白电视机。
哥,爸可真厉害,是哪弄来的古董啊,是不是得好好收藏,以后还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,我苦笑着。哦,看,外面那个就是传说中只要一下雨,就可以摇出掺沙的水来的摇井吧。
哥,你说,我们两个是不是在外面过神仙般的生活呢,哥你以后听妈说话耐心点,我也不再那么任性了,好吗。
哥,我眼睛好像进沙了,我去拿毛巾擦一下。
哥,今年我们要一起加油。明年,我们家就会好起来了。不久的一天,我们就会再看到那长满各种青菜绿的可爱的菜园,那整齐充满温馨的家。还有即使离家我也可以带上一瓶妈妈的坛子菜,然后自豪的对朋友们说:“来,大家过来尝尝,这可是我妈亲手做的坛子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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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儿时,记起读书的时光,回忆漫延着---热干面的味道,这份陪伴我成长的味道。离开家乡也有一年的光阴了,在这段时间里,每当想起家乡,想到家乡的小吃,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了热干面。
家乡的小吃,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热干面。这也是我的家乡---湖北,历史悠远的特色小吃。热干面是武汉及周边一带的传统小吃之一,在武汉有一条“汉味第一巷”---户部巷,那里也就是热干面的起源地,现在发展成为一条多元化品种繁多的小吃街……那里也承载了思家的情愫!
想起热干面那浓浓的芝麻酱味道,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中撒上少许葱花,加几滴醋,香气四溢,给清晨睡眼朦胧的上班族增添了一份精气神,有了个好心情!
早晨上学前的我总是磨磨唧唧的,窝在被窝里不愿意多动一根手指头,妈妈催了一遍又一遍,她总会很早起床为我买上一碗热干面在上学路上吃,想起儿时妈妈为我拌热干面时慈祥的神态,那份亲情,那种家乡的味道,顿时发酵的更加浓烈。
热干面给了像我这样离开家乡寻梦的游子一份寄托!想起有热干面陪伴的那些时光,有回忆、有温暖的成长经历!热干面的情愫会一直陪伴我,那样亲切,那样熟悉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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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外婆炒的辣椒炒肉,七成熟的辣椒边缘的皮会微微卷曲,因皮面带着油珠而透出诱人的光亮。
五花肉因为过油小炸了一会,肥肉部分呈半透明状,瘦肉部分带着炸过的淡淡金*色,又由于撒过点点酱油带着糖色般的景致。
最让我割舍不了的汤汁带着辣味,辣而不冲,油而不腻,拌饭吃是最佳的。
我很高兴和外婆一起做饭,火烧得很旺,像我的心情,也像外婆脸上的笑容。几个菜在大铁锅里炒起来很快的,外婆几十年的功力都浓缩在几菜一汤里。锅里的汤放好后,外婆就告诉我,不用放柴了,有灶里的余火就可以做好这个汤。我却很调皮地一边哈哈笑着,一边继续往里面放柴,看着外婆咧着嘴骂我顽皮,好像又回到了很小很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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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天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龙虾,忽然想起在家乡青岛时最爱的壳类海鲜——爬虾。爬虾的味道非常鲜美,但必须吃活的,到了爬虾的成熟期就会吃得“昏天暗地”。
记得有一次感冒,不想吃东西,父亲在我耳边温柔的问我想吃什么,我顺口说想吃爬虾。那时候爬虾基本已经下市,买不到了,但是五个小时后,父亲却奇迹般的买回来了,还非常抱歉的跟我说,找遍所有的海鲜市场只有一家摊位有售。虽然爬虾已经不是活蹦乱跳了,但看上去还可以,吃起来应该不错。
第二天,我的感冒就神奇的好了,老妈总结说我这是馋爬虾吃好的,其实这是因为父亲的爱。
记忆中,老妈说我小时候超级爱哭,午睡起来一定会哭闹好一阵才肯罢休,就更没人在我午睡时叫醒我了,但只要这人换成父亲,我就会乖乖起床,不哭不闹。为了这,老妈吃醋了好久。
海鲜的美味,爬虾的滋味,每每吃起、每每想起,绕舌三日的不是味蕾的美妙,而是温暖的父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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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年日剧《深夜食堂》热播,一点不奇怪,单听名字就知道,虽然发生在异国他乡,说的其实也是我们那些并不太遥远,深夜街头的故事。
人有了一定经历,就总有一种食物,当你吃到的时候,会想起谁。一道家常菜,一出温情戏,让人胃口大开,回忆也慢慢打开。
一个神秘的店老板,一帮需要听众的食客,他们讲述故事的方式,总让我想起古龙小说中的人物。或许人生落到实处,大都是相似的。
在《萧十一郎》中古龙写道:
“无论大大小小的城镇里,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两个卖面的摊子,要通宵都不休息的。因为无论大小城镇里,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晚上睡不着觉的夜猫子。
这些面摊子的老板,大多数都是些有点古怪,有点孤僻的老人。他们青春已逝去,壮志已消磨,也许还有些足以令他们晚上睡不着的痛苦往事,所以他们不管刮风下雨,都会在深夜中守着一盏昏灯卖他们的面,因为他们就算回去也是一样睡不着的。
他们做出来的面既不会太好吃,也不会太难吃。他们对客人绝不会太客气,但你就算吃完了面没钱付帐,他们也不会太难为你。因为他们卖面并不是完全为了赚钱,也为的是消磨这孤独的长夜。”
古龙的小说中,深夜的街头总会有一个守着小面摊卖面的人,他们或是真的已经在那儿卖了几十年面,或是改扮设伏,不管背后的故事有多么惊心动魄,现在,炊烟凫凫,他们只是一个在小面摊前忙碌的人。就像《卧虎藏龙》中李慕白说的一样,“江湖中卧虎藏龙,人心里其实也是卧虎藏龙。”江湖,只在他们心中。
现实社会深夜街头的小面摊儿、馄饨挑儿没这么复杂,无非是赚个辛苦钱。小摊儿多摆在丁字路口,一张大大的案板上放满了碗筷和各种佐料:酱油陈醋、胡椒味精,还有红椒青蒜、香菜葱花。
一个用废汽油桶做成的灶,烧着红红的煤球或煤块,炉子上一口大锅里翻滚的,是用筒子骨熬得雪白的骨头汤,或是油汪汪的老母鸡汤。
凛凛冬夜,当你裹挟着一身寒气匆匆走着;或是刚刚结束饭局,满身酒气的经过,看到昏暗灯光下冒着热气的小吃摊儿,总会忍不住坐下来,要上一碗榨菜肉丝面,或是鸡丝馄饨。
缩着头插着手呵着寒气坐在小板凳上,看摊主利落的放一把面条或馄饨进锅,然后一勺一勺,熟练的将各色佐料挑到碗里,舀一勺热汤化开。面条起锅前丢几片小青菜进去,片刻烫熟,捞出来放在面上,依然青翠。
在草木枯竭的北方寒冬,这就是冬天里的一小片春天。
馄饨上桌时,细细的撒点青绿葱花、蒜苗、香菜,甩几粒白胡椒粉,有的还会再浇一粒猪油,热力一催,脂香溢出,胃口立如花儿绽放。馄饨皮薄而韧,煮熟后晶莹透明,片片展开,飘浮在汤中。
深夜的面,肉细,清淡;馄饨,皮薄,馅少,正适合人们此时的需求,非为饥肠,多是暖胃。江西南丰有种小吃叫“清汤”,感觉就是最深夜的馄饨,皮极薄,馅极少,在汤中像火柴头穿着白裙舞蹈。
味口好的可以再来一小碗卤煮,几段小肠、两片豆干,咸香可口。深夜里,肠胃在唱着满足的歌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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